主持人(张永和):刚才欧宁以一种客观的、观察社会现象的价值的角度谈了城中村。我们现在已经有两种不同的态度,不能说完全不同,但是起码有一些不同。我们请刘晓都谈谈。 刘晓都:我们很少去谈城市的形态,全部是生活的状态、社会的东西。实际上城中村这个事情是一个社会问题,我们作为一个建筑师关注城市的角度显然是不太一样的,从我们的角度去讲这个事情、观察这个事情,然后提出自己的看法。我提出一些有意思的看法。第一,城中村是一个很糟糕的状态。我们参加双年展研究,实际上我们也是跟规划局一起合作来做的。这方面我们做了一些调查、研究,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,实际上还是有一些比较。我提出的几个问题是这样的:第一,到底城中村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?我们总结一下感觉可以用“藏污纳垢”这个词来形容。整体深圳城中村是一个藏污纳垢的状态下生存下来,在我们这么多年正统教育思想影响下,对这种类型有一种本能的这样感觉。但是我在想,深圳也是一个高速发展的城市状态,这个城市状态是怎么造成的?从我们这个角度去看,这个城市结构一定有一个机制在支持这个东西。城中村存在的道理是什么?他是怎么运作的?很有意思的是什么呢?这个现象是一种比较奇特的方式。你仔细想想,他是一种自我生长的状态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刚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蛇口两个最先出现的城中村,我们讲的城中村可能都不是这种状态,像罗湖的向西村、上沙、下沙这种村,这种已经不是所谓村的问题,城中村更多的是一个城的概念。从我们的角度看,城中村藏污纳垢这种东西可能不完全是一种坏事。在一种城市结构中首先他能自我生长,他可以适应很多很多的需求。同时我觉得他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深圳发展需要低收入住宅的情况,这是非常明显的。我们很多人在城市中心区能居住下来,是因为城中村提供了这种机会。如果我们全部拆了城中村,最后建成的东西一定不是像城中村这种状态,一定是像所有的花园小区,而且有更高的容积率。这个东西售卖后,是另外一个人群占用这个地方。他所有的成本都上升了。那么这些人去哪?我们政府就要想办法了,到郊外去。如果这些人去了郊外,他还能到城市中心工作吗?我觉得这是不可解决的。这个事情在某种意义上打破了我们整个深圳的经济结构的平衡。现在这些工人,比如保安、保姆住的地方几乎都是在中心区,他们骑自行车或者坐很便宜的公交到达工作的地方,这个时候就可以保证深圳基本的服务人群可以在城市中心生存。城中村在这个时候就有了意义。所以出现了房子不断盖高,甚至到12层加电梯。因为有需求,城市的需求造成了这种状态。这个就反映了一个真实的状态。另外公共安全方面,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东西。我觉得这不是因为有了城中村才有了不安全的问题,而是有了城中村犯罪更容易一些了。我自己了解入室抢劫这些犯罪不完全是在城中村。我曾经跟人聊过,这实际上另外一个问题,这是深圳治安警力不足的问题。这又跟我们国家公安制度有关,说穿了,国家不让深圳多雇警察,这里有一个指标。不是说有1000万人口就可以配1000万人口的警力,他是按照200、300万的人配置警力,没出大事已经很好了。那次我们参加圣保罗的双年展,里约热内卢是最大的一个城市,一进这个城市,这个城市是非常漂亮的一个城市,旁边就有山海,但是你看到是漫山遍野的破房子,我问导游,他说这是贫民窟,是农民自己建的房子,没电、没水,偷电偷水,这是纯粹的贫民窟。我问能不能进去拍照片,他说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进去,除非村里的人带你进去才安全,我带你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,他就把这个形容的非常可怕。我觉得我们深圳的城中村还可以进去,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,这种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。我就想我们深圳还是挺幸运的,城中村还没有真正成为像那样的城中村,而且他那个人口非常大。他是往山上建,据说里面很多人都是失业状态,我想我们的城中村真的不是这样,这就挺好。 |
「1」「2」「3」「4」「5」「6」「7」「8」「9」 |